苹果Siri高管变阵揭秘：外来的和尚难念经，前谷歌大牛蹉跎7年被抛弃

苹果公司在其开发者大会上向投资者保证，它已经制定了一项计划，将通过Siri 升级和其他功能在AI（人工智能）领域取得进展。但仅仅九个月后，苹果公司就遭遇了挫折。

苹果前员工透露，Siri最初规划构建小型（Mini Mouse）与大型（Mighty Mouse）两种语言模型，前者用于iPhone端如设置闹钟等简单任务，后者依托云端处理叫车等复杂指令。

后来，Siri的领导者决定另辟蹊径，建立一个可以处理所有事务的大型模型。 这就需要在云端运行Siri的软件，这此前侧重设备端隐私的策略相悖。

技术路线调整引发团队震荡，部分员工离职，致使Siri新功能原定于今年的发布计划落空。

上月苹果宣布Siri新功能的发布将推迟至2026年，并有内部消息称罢免詹南德雷亚和副手沃克对Siri的管理权限。

苹果软件工程主管费德里吉接手，而此前负责Vision Pro混合现实头盔开发的苹果高管迈克·罗克韦尔将负责沃克以前的工作。

▲迈克·罗克韦尔（Mike Rockwell）

詹南德雷亚在谷歌也曾是风流人物。

谷歌于2010年收购了詹南德雷亚的初创公司MetawebTechnologies后，他也加入谷歌，成为谷歌高级副总裁。MetawebTechnologies的技术成为了谷歌“知识图谱(KnowledgeGraph)”的基础，该功能可以快速地在搜索顶部显示信息。18年投入苹果公司的怀抱，接手siri。

而费德里吉是乔布斯时代的老人，在乔布斯离开苹果创业NeXT就加入乔布斯的团队。自2012年克雷格·费德里吉就成为苹果移动软件主管，被外界誉为“苹果三巨头”。

而他本人也被誉为苹果公司最会演讲的高层，经常出没于苹果新品发布会，多次代替库克向媒体展示苹果新品和新功能。

二、对隐私的坚持和内部不和让苹果AI停滞

长期以来，苹果一直面临着关于Siri创新步伐缓慢的批评。随着OpenAI的ChatGPT和其他人工智能产品的大受欢迎，这种担忧在近几年愈演愈烈。

如何利用AI可能是苹果这家全球最有价值的公司目前面临的最重要的挑战之一，它可能决定iPhone和其他苹果产品能否保持技术优势。

苹果在AI领域的困境，根源在于其根深蒂固的公司价值观——对用户隐私近乎偏执的坚持。

这导致公司难以获取足量数据训练模型，也无法有效验证设备端AI功能的实际效果。

多位曾任职AI/ML团队与软件工程团队的人士透露，内部性格冲突同样不容忽视。

前苹果员工直言，詹南德雷亚领导的AI/ML部门存在严重的领导力缺失，直接拖累执行效率。

其副手沃克被指在规划语音助手升级时既无突破性设想，又回避风险。

这种行事风格连同部门松散的文化，让工程师们戏谑地将其缩写 “AIML” 调侃为 “AIMLess”（意为 “无头苍蝇”）。

苹果内部对AI/ML部门评价普遍消极，与费德里吉自2012年掌管的软件工程团队形成强烈反差——后者以高效推进操作系统、信息应用等开发闻名。

Siri更是被前员工称为 “烫手山芋”，先后辗转苹果服务主管埃迪·库（Eddy Cue）和费德里吉的团队，但频繁重组始终未能提升其性能表现。

三、Siri 困局溯源：从边缘化到 “闭门造车”

Siri的问题早在几年前就出现了。

2018年，詹南德雷亚从谷歌来到苹果，负责管理新成立的人工智能与机器学习部门，他的加盟被科技界视为苹果的一次政变。

当时，苹果公司于2011年在iPhone上发布的Siri功能已经开始停滞不前。 它难以回答常识性问题，对第三方应用的支持也很有限。

甚至在詹南德雷亚掌控Siri助手之前，Siri小组的成员就觉得自己是苹果公司的二等公民。

据直接了解此事的前苹果员工称，Siri工程师对软件工程团队控制iOS更新感到沮丧，认为他们没有优先修复Siri的问题。 软件工程师则认为，Siri团队无法跟上费德里吉团队对新功能的支持。

▲约翰·詹南德雷亚（John Giannandrea）

詹南德雷亚告诉其他人，他有信心采用谷歌打造自己的人工智能语音助手的方法来修复Siri。

他过去也曾对聊天机器人表示过不看好，在ChatGPT发布前后，詹南德雷亚曾告诉苹果员工，他不认为聊天机器人能为用户带来多少价值。

沃克于2013年加入苹果公司，并于2022年底开始负责Siri的日常运营。

在批评者眼中，沃克不愿在Siri上冒大风险，只关注那些对Siri性能影响不大的指标，没有彻底改造语音助手的宏伟愿景。

一位知情人士说，去年，沃克驳回了一个工程师团队的项目，即利用大语言模型（LLM）赋予Siri更多的情感敏感性，使其能够检测到处于困境中的用户并给予适当的回应。

沃克告诉同事们，他想专注于Siri的下一个版本，而不是为这个项目投入资源。

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项目工程师绕过了他，继续与软件工程组的安全和定位团队合作开发这些功能。

四、管理风格冰火碰撞，苹果两大团队撕裂

随着时间推移，费德里吉的软件工程团队与詹南德雷亚的AI团队关系持续紧绷，甚至陷入功能失调。

两位高管管理风格堪称两极：费德里吉以强硬严苛著称，常向同事连番发问；詹南德雷亚则更倾向倾听。参会者形容，两人同框时这种反差尤为明显。

矛盾还在薪资与工作节奏层面激化。软件工程组抱怨AI团队薪资更高、晋升更快，甚至有人享受长假与周五早退，而他们却要面对更多惩罚性的工作安排。

两个小组之间的不信任变得如此严重，以至于今年早些时候，詹南德雷亚的一位副手要求工程师们大量记录一个联合项目的开发过程，这样一旦项目失败，费德里吉的小组就无法将人工智能小组作为替罪羊。

▲克雷格·费德里吉（Craig Federighi）

费德里吉开始组建由数百名机器学习工程师组成的自己的团队，该团队名为智能系统（Intelligent Systems），由费德里吉的一名高级副手塞巴斯蒂安·马林诺·梅斯（Sebastien Marineau Mes）负责管理。

多年来，智能系统团队训练了自己的模型，并制作了演示，让用户可以通过语音指令控制应用程序，而这往往离不开Siri团队的帮助。 这就造成了与Siri团队之间的紧张关系。

▲Vision Pro苹果官网海报

2022年，智能系统团队联合沃克、罗克韦尔启动 “Link” 项目，目标是为MR混合现实头盔与AR增强现实眼镜开发语音指令。但合作迅速变质 ——罗克韦尔与梅斯在会上公开抨击沃克，直指Siri团队进度迟缓。

最终，由于Siri团队无法实现，罗克韦尔为Vision Pro设想的许多Siri功能被迫缩水。

五、迟钝的AI团队与软件工程的“抢跑”

2022年11月，OpenAI发布了ChatGPT，在科技行业和公众中“一石激起千层浪”。

然而，据当时在詹南德雷亚的人工智能团队中的前工程师称，高层领导并没有做出积极应对。

费德里吉的软件工程团队反应截然不同。

多名前苹果员工透露，智能系统团队高层迅速分享大语言模型（LLM）论文，并公开探讨如何借LLM升级iPhone。

但内部争夺随之而来：AI与软件工程高管竞相宣称LLM新功能归属权。

最终，软件工程部门凭借过往高效交付的口碑，在多数成果认领中占得上风。

然而，苹果管理层2023年明确禁止外部模型用于终端产品，试水OpenAI模型仅允许作为内部模型的对标基准。

而开发能抗衡OpenAI的苹果自研大模型，本是詹南德雷亚团队的核心任务。

据2023至2024年间使用过内部模型的前员工证实，其性能与OpenAI技术存在显著差距。

六、苹果AI发布会的双面真相与Siri变革曙光

最后，去年6月，苹果公司以“苹果智能”（Apple Intelligence）为名，发布了一整套AI功能。 这套功能包括写作和图像生成工具、新的照片编辑和邮件功能，以及Siri的升级。

苹果公司一改以往反对与其他公司的AI模型合作的态度，宣布与OpenAI合作，提供ChatGPT作为扩展功能，用于回答问题或执行自己的模型无法处理的任务。

▲Apple Intelligence 演示图

不过，对于苹果公司Siri团队的成员来说，这次演示却让他们大吃一惊。

据苹果公司的一位前员工称，他们从未见过这种功能的工作版本。

这位前员工说，当时，演示中唯一为测试设备激活的新功能是，当用户调用Siri时，iPhone屏幕边缘会出现一条跳动的彩色丝带。

对苹果来说，Siri演示打破了以往的惯例。

以往，苹果只会在发布会上展示已经在测试设备上运行的功能和产品，而且这些功能和产品都经过了苹果营销团队的审核，以确保能够按时发布。

但这次发布会给外界留下了深刻印象。

▲Apple Intelligence 演示案例

在宣布这些功能后的两天内，苹果公司的股价大涨超过10%，因为华尔街对该公司提出人工智能计划表示欣慰。

一些苹果前员工表示，他们对费德里吉和罗克韦尔能够扭转Siri的局面感到乐观，因为他们通常比詹南德雷亚和沃克更加亲力亲为。

外媒评价，费德里吉已经改变了局面。

据一位熟悉内情的人士透露，费德里吉已经指示Siri的机器学习工程师不惜一切代价打造最好的人工智能功能，即使这意味着在软件产品中使用其他公司的开源模型，而不是苹果自己的模型。

结语：苹果AI翻身仗号角吹响

时隔七年，Siri又回到了费德里吉的监管之下，苹果公司的AI板块或许将迎来新的突破。

Siri团队换帅的背后，是苹果公司在AI领域长达数年的挣扎与困局。要想扭转多年积累的技术债务和市场劣势，这场翻身仗注定不会轻松。

来源：The Information